布咖是我认识的川西佛教圣地色达的喇嘛,认识很久,来往较多,他是四川新龙县人,那里也是藏区,而且是更偏僻闭塞,没有外人去过的大山里。早上九点我们从新龙县出发去布咖的家里。
先是沿着通往G318线理塘的公路走了20多公里,然后就拐进进了山沟一路曲折而行。他家是在大山里面,他说冬天路还好,但夏天经常下雨,路经常坏的。他昨天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我们的车是可以上山的。
我昨天晚上突然对千辛万苦赶到新龙县突然有种莫名的心情,这次同几个朋友是要自驾去西藏的,来这里除想了看看布咖的家和他的母亲,了解一下他过去的生活,并没有其他的拍摄想法。朋友问我能看到什么、拍到什么,我也不知道。
其实去他家是我3月份去色达时就想去看看的,这次出来我给布咖拍了不少生活中的照片,如果能拍到他家里的生活或他同母亲就更好了。我有拍一组布咖片子的想法。
忐忑的心情直到进山还有,当布咖向上一指,我家就在那里!立刻我们都惊呆了,那可是几百米高的山顶,我们怎么上去?如果有云那么他们家就是在云雾里了。其实这里的海拔是3800米了,就是云上人家。
布咖领我们找到上山的小路,这是一条拖拉机走的路,是由山上寺院喇嘛修的,冬天可以通行,但夏天一下雨经常要毁掉的。这路就如同线拐子卷出来的,等距离长短上盘着,虽然很惊但不算险,因为只要你开上了几段有了经验,剩下的路就一样走了。我们的车就如同乘缓慢的电梯匀速的上升着,随着高度的提升,下面的风景越来越好看了,等到半山腰看下面就有飞机上的感觉,拍照就像是在航拍。风景非常的漂亮!可惜光线不是最好的时候,如果能在早晚光线好是拍一定非常的壮观啊!
我们不停下车拍照。布咖在一旁催促,时间要来不及了,我们还要转神山,还要去看寺院。他把我们的行程安排的很满,并且事先电话家里的朋友和寺院都做了安排。
早上起来他很严肃的对我说他家里不比色达,这里人比较保守,都没有同汉族人接触过,特别是我们还不懂佛教的规矩,可能家里人不能接受。他说昨天晚上我们三个汉族人在县城喝酒时,边上就看到了他们派出所长,他就觉得和我们在一起不好意思了。
他要求我们穿红色的户外冲锋衣,正规一点。另外不能抽烟喝酒,不能说不敬佛的话,在吃饭时一定要等他念完经再吃。另外就是不能叫他的汉文名字“布咖”,要叫他藏文名字“才翁洛嘉”,要不他家里的人会以为他在外面交了不好的朋友。他现在的身份在家乡是很让人敬重的。
很快到了他家,他老母亲迎了出来,对我们喊“扎西德勒”,让我们进屋。他家的房子比较老了,周围都是新房子。显得很寒酸。
这是早年典型的藏居,一楼只有门没有窗户,是用来养牦牛的,二楼是住人的。楼梯时一根并不很粗的独木砍出的脚踩楞,我们看了害怕,很小心的上去,而他55岁的母亲则轻松就攀上了,而我看她平时走路都有些吃力,真的神了。
他们家还是完全的藏族习惯,晚上把牦牛直接拉到屋里的一层,所以地面上都是牛粪,味道也是非常的不好闻,我们是小心翼翼进屋,躲着牛粪上了二楼,几分钟就熏得受不了了。
在他家我们没有多待就出来去转神山,他的邻居开了拖拉机拉着我们向后面走去。
这里基本是山顶了,不想上面还有圣湖“海子”。海拔非常高了。
四周的风光非常漂亮,特别是向下俯拍就像在飞机的感觉。
很快我们就到了神山,一些也来转山的人看见布咖都过来打招呼,然后陪同我们一起转,开始上坡很累,我们寻找着拍摄的角度和题材,惊呼“太美了、太好了”。
我同晓夫落在后面,这里似乎有很多好的题材可以慢慢用摄影的眼光去发现。
但我们的时间实在有限,在一户牧民的帐篷了,我们喝了奶茶,给小孩一些糖果和零钱。然后就下山了。
这是一株虫草,但布咖说神山上的不能挖,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能动,会触犯神灵。
我们直接去了不远的一处寺院,这是一座在高山顶上的小寺院,是布咖五岁出家的地方,现在他这里还有一个房子,也就是布咖说的“我的家”。
现在是寺院放假的时候,里面只有4个留守的僧人都迎了过来,由于事先布咖已经严肃的告诉我们几次,这个古老的寺院是不能拍照的,就是手机也不能【后来一个寺里僧人说可以手机拍外面】,我们只好作罢。
到布咖家【现在房子借给别人住了】,他朋友拿出花卷、酥油、奶茶还有点心招待我们。我开始以为酥油是茶水喝了一大口,感觉不是味道,赶紧咽下就在不喝了,直接喝了一大口油啊,而他们俩看看谁也没喝。
我们喝奶茶吃了一些点心,布咖郑重的给他们俩献上哈达【我同他太熟了,就免了】,欢迎他们的到来。又送他们加持过的唐卡金刚菩萨像。
在我们吃饭的时候,他的朋友、舅舅一直站在门口看着我们,而他的老母亲则跪坐在外面,只是把头从门帘下面伸进来一直微笑着看着我们。
这一幕我非常的感动,她母亲没有同我们说些什么,但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我感觉到了她的高兴和快乐,感觉到她想和我们亲近、想同我们多待一会儿,那目光太慈祥太让人难以忘怀了。
这时我恨布咖为什么不让我带相机进来,为什么他的“家里”也不许照相?后来我坚持问屋里是否可以用手机拍,他同意了。我赶紧拍了几张,而他的朋友因为在屋里,几个人一移动把他母亲挤出了,手机图片老太太只有一只把门框的手和半个脸面。
有个小的细节,上楼我发现二楼挂在外面“挂的”小房子原来是厕所【藏家都是这样,一般是挂在三楼的右边】,使用后发现这里看风光时太美了,就如同飞机的舷窗,山下的房屋,远处的白云山峦,还有流淌的河水。我对晓夫说:“布咖家的便所才是世界上最美便所,那里看到的风景就是一副画卷”。
我们给布咖母亲两百元表示感谢,然后同那些喇嘛告别,最后到寺院的外面大家拍合照。
我们踏上返回的路,老太太送了出来,眼看我们走远。
同行晓夫说:“如果不来真的可惜啊,这是多么难得的场面啊,不仅照片美,同他家里人接触也是让人感动啊!”
我们出来后布咖接到寺院主持的电话,目前他在休假。我们今天这个寺院不大,只有80多位出家人。现在基本都回家或出去了。寺院主持表示歉意,对我们到来表示欢迎。通过这次布咖家里的接触,我们才体会了布咖在家乡的宗教地位是很高的,他家里人对他都很尊重,都叫他“活佛”。所以他在很多方面对自己要求很严。对我们也有所“要求了”。后来他说他们家里人“很喜欢我们”。我们此行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