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很早就吃葛,《诗经》里多次提到葛。可以说,葛早已进入寻常百姓家,一点都不稀奇。
世事沧桑,曾经大众化的葛日趋小众,且变得有几分神秘。南葛北参,这是当下流行的做法,葛竟与人参并列了。
有次去某地游玩。地处山区,气候温润,还出过几位道家名人。这让我不免遐想起来,因为目前葛的主产区就局限于一些相对偏僻的山区丘陵,最好再沾染点“仙气”。果然,中午时候,汽车载着我们颠簸了老长一段路,来到一家水库边的农庄,主人笑吟吟地说:“待会请你们尝尝山中的葛汤。”
不一会汤端上来了。圆瓷罐里,红红的,稠稠的,有些像南瓜羹。舀一勺尝尝,却又明显不像南瓜羹那么甜腻,比较清爽,还有股淡淡的清香在里面。仔细一瞧,里面的食料呈小细条形状,薄薄的,大体完整,也不像南瓜羹容易烂成糊状。
大伙儿一会都风卷残云,显是意犹未尽。老板娘于是又上了一道粉块,褐褐的,拌了点葱花细蒜。这像凉粉但又更黏稠厚实的东西以前常吃,不想一筷子下去,味道竟如此鲜美。大家又是一通称赞,认为必是葛做的无疑,老板娘却说,这是山芋粉,比葛粉还差点呢,因为都卖完了,这才替代着尝尝。
见我们有些失望,导游于是说,晚上换家地方,带你们瞧瞧“全葛宴”。
这是一家气派大不少的饭店。菜蔬丰盛得很,加之有人提出喝酒,这气氛便热闹了许多。但见菜依次上来,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但凡素的,不认识的,大家就好奇地询问是不是葛做的,到后来服务员都禁不住笑了,哪来那么多葛菜呀,就几种而已,瞧,这个便是!
原来是一盆红梗绿叶。看上去和山芋藤,也就是红薯叶差不多,蘸点汁料,却和小时候的记忆不太一样,更爽脆了些,又带点药草味儿。
这就是真正的葛叶了。接下来,还尝了几道以葛为辅料的菜,不外乎是将葛切成条块,或炖或煮或炒,当然,还有尝过的葛汤,有没有葛粉倒忘记了。由于葛与薯豆类植物多有相似,到后来,我们已辨不清谁是谁,只记得这场以“全葛宴”为主题的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散场。
遗憾的是没能见到原生的葛。后来,还是在山中,当地朋友指着山野间一大片空地对我说,“瞧,那就是葛!”朋友解释说,现在纯野生的也少,真正的野葛,必长在人迹罕至之所,“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劳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