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像围城，里边的人想出来，外边的人想进去。当你还是单身狗的时候，每天最让你发愁的问题大概是：「为什么我的那个牛郎 / 织女还没有出现？」同时，可能每个有过情侣的人，都想过这样一个问题：我的对象、前任，或者追求者，甚至是还没有出现的未来伴侣，是怎么从 70 多亿的芸芸众生中爱上了自己，而不是别人？是因为什么特殊的缘分么？是因为特别富有吗？还是因为长得特别帅、特别美呢？
其实，以上原因 你心里有数都有可能，毕竟爱情是个很复杂的事情。但很多人都忽略了一个潜在的因素： 气味相投。TA 觉得你特别好闻。甚至可能连 TA 自己都没意识到，不过嗅觉的力量也不可忽视。在 TA 潜意识掌管的鼻下，你闻起来和街上其他男女老幼高矮胖瘦都不一样，像是更值得爱。——但我有味儿吗？看到这里，你很可能怀着忐忑的心情，闻了闻自己的胳膊肘，发现什么都没闻到。
那么，你和 TA 是怎么闻到彼此、选出彼此，乃至互相爱上的呢？「体味爱情」 事实一你闻不到你自己，但能闻到你的 TA
图片来源：辛晓琪演唱歌曲《味道》 MV 截图
就算没有「手指淡淡烟草味道」，当爱人和你离得足够近，你也至少能闻到 TA 身上的四类自然体味。在爱情中，前三类体味都以打酱油为主：第一类是呼吸带来的口腔、唾液和消化道气味；第二类是与生俱来的汗味，主要产自外泌汗腺，也就是一般说的汗腺；第三类是皮脂腺分泌的皮脂被空气氧化的油脂味。第四类体味才是吸引爱人的主力。它其实也主要源于汗液——只不过是成分不太一样的汗液，来自腋窝和生殖器附近的顶泌汗腺。它的产味能力很强，受肾上腺素的影响，在感情激动时还会进一步增强。电影《香水》中，男主为了提取体香来制作香水，不惜杀害少女（当然，这是艺术夸张）。
图片来源：电影海报
闻到了么，青春的气息？腋下的顶泌汗腺是体味的重要来源，腋臭往往在青春期才出现，也是这个道理。
图片来源：站酷海洛
即使是体味较淡的人，这股特别的气味也能发挥作用。我们可以闻到 TA 的气味，为什么闻不到自己的味儿呢？一个很关键的原因是：嗅觉会疲劳。就像臭烘烘的厕所，待久了反而就不觉得臭了；香水喷太多可会把别人熏得半死，自己却一点闻不出。同样的道理，每个人其实都有不同程度和味道的体味，但由于自己的鼻子已经习惯了，以至于几乎闻不到。就像你身边可能有人口臭、狐臭、脚臭而不自知。
图片来源：站酷海洛
这个本能的好处，能让你避免被自己的体味打扰，也能让你专注地去闻别的东西——比如爱人的体味。「体味爱情」 事实二对你而言，TA 的「香调」很独特
就跟不同的葡萄酿不同的酒一样，你的体味也是由皮肤微生物「酿造」出来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年龄、遗传特质、饮食偏好、压力水平、身体状况。这些因素造成了人体分泌物成分的微小差异，在人身上「养」出了不同的菌群，进而「酿」出了不同的体味。一个性感的青年人即便不用香水，也可以闻着像麝香、像东方香料、像芝士、像红木，像奶糖般甜，或像水果酸而新鲜。这张图展示了其中一些气味的化学来源。
图片来源：见水印
人类语言是贫乏的。我们可能没法准确地说出男（女）朋友闻着究竟像什么。但很多研究告诉我们，TA 可能是从成百上千种香气里，挑中了你这一款。同样，你也挑中了 TA 。
「体味爱情」 事实三爱人闻着可能很美妙，越爱越美妙
发现了体味与爱情的秘密后，欧美国家的潮男潮女之间开始流行「用气味约会」。约会公司会给你邮寄一些人的衣物，你闻哪个最顺心，就和哪个 TA 相约。图片来源：GIPHY
不过，从产生特别的气味，到吸引你爱的 TA，这中间有着丰富而复杂的奥秘。有一种「民间说法」认为，这与人的性外激素（费洛蒙）和它的感受器——人犁鼻器有关。这个器官在很多哺乳动物身上被用来增强嗅觉，感知其中的信息素。但科学界对此并不太认同。毕竟，人通过气味感知性信息的能力比大多数哺乳动物都要弱。一方面，人的性外激素（费洛蒙）一直没有被找到。另一方面，人也没有发育完整的犁鼻器。猫闻到臭脚后作出的翻嘴唇表情，并不是表示震惊和恐惧，而是为了打开口腔中的犁鼻器，更精准地感受这股陌生的气味。
图片来源：网络视频截图
目前，比较合理的解释跟基因有关，其中研究得较为充分的是 MHC 基因家族。MHC 是一系列与免疫相关的基因，在人身上叫 HLA。除了免疫之外，MHC 也很可能以某种形式，影响着人的体味。你可以这样能理解：MHC 是一条基因的珠串，「珠子」来自父母。不同的人，「珠子」的类型和顺序不同，有超多种排列组合的可能性。因此，体味完全一样的人也很难找到。
图片来源：站酷海洛
这个领域中最著名的实验，是 1995 年瑞士科学家做的「T 恤衫实验」：研究者收集了 44 个年轻男生穿了两天的 T 恤，拿给 49 个女生闻，并让女孩子们评价这些气味的「性感」和「愉悦」程度。结果发现，女生爱的气味，大多来自跟自己 MHC 相差更大的男生。她们表示这样的气味更像自己的男朋友。从上世纪末起，不断有学者重复「闻味儿相亲」实验，并得到了比较稳定的结果： 人，尤其是女人，擅长通过闻味儿判断对方的 MHC 类型，来选择爱人。科学家们推测，这项「闻香识男人」的能力正默默无闻地守护着人类的健康，因为 MHC 与免疫有关。跟与自己 MHC 相差大的人谈恋爱，能让这串「珠子」类型更丰富，孩子的免疫力也就更多元。而男人的选择，不太能用 MHC 来解释。研究（ 如Probst et. al 2017 ）发现，男人也有相对固定的择偶气味偏好，但跟 MHC 没关系。至于究竟跟什么有关，还在研究之中。著名的电影《闻香识女人》，或许也可以改叫《闻香识男人》
图片来源：电影剧照
对于女人来说，这份「气味相投」可能会随着恋爱的进展，变得更加明确。有研究发现，两人若「相亲相爱」过，那么对方的气味也会在主观上变得好闻。有一系列实验让女生去闻她们的男朋友和其他男生的衣服，发现女生能相当准确地把伴侣挑出来。在这些男生中，她们会觉得自己伴侣的气味最性感、最清淡。
拿破仑在争战结束、准备回家时，曾写信给皇后约瑟芬，告诉她，直到他回来为止，「不要洗澡」。
出于社交考虑，现代人更倾向于用各种香氛产品，来遮盖自己的味道。女生约会前总要喷香水，即使不喷，化妆品也自带香气；男生则要喷古龙水或者除味剂。两个人都带着一身人工香味，仿佛恋爱中撕不掉的虚伪面具。但「人味儿」的吸引力仍未消失。「体味爱情」 事实四对爱人来说，人味儿也许不是坏事
这里并不是鼓励你去约会前不洗澡。由于基因的影响，东亚人多数顶泌汗腺并不发达，即使「沤」上几天，很可能只有汗的馊臭和油腻的头发味最明显。至于欧美人……由于大汗腺过于发达，味道浓郁时也会很窒息。矫枉过正是不对的。要是把「体味的魅力」曲解成「臭味的魅力」，那可能你也……
许多香水，不论男用女用，会用「麝香」做后调。这种来自于动物荷尔蒙的味道在高浓度下会表现出骚臭味，低浓度时则呈现出典雅的欲望系香气，很接近自然的低浓度「人味儿」，不妨一试。麝香浓则类似汗味，淡则是微妙的挑逗气息。许多人认为它是「催情」的。
图片来源：站酷海洛
不过，不要拿过浓的香水把一切都掩盖掉。毕竟，你和你的爱人都能够真实地被对方的气味所吸引。人都希望与爱人真诚相待，自然体味也是真实的你和 TA 的一部分——散发魅力的部分。就算你暂时没有爱人，也别忙着担忧。这很可能只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那个对的人，和你「气味相投」的那个人。正如莎士比亚曾写下的诗句：
本文审核专家中科院生物学博士李雷，对本文亦有贡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