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职足”是美丽泡沫




   2015年的夏季，对中华人民来说，不平静、不平常、不平凡，必将在漫长的历史上留下几行墨迹。打虎灭蝇不停歇、经济运行新常态、股市烽火硝烟浓，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希望也朦胧，失望也朦胧，树欲静而风不止，海欲平而浪扬波。关于泡沫的故事，有着各种各样的假说、推理、演绎，推出了一系列戏说、正说、歪说、邪说、胡说。但不管怎么说，当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能不面对与正视审视重视泡沫。如何吹好玩好用好泡沫，就是认识了“道”，把握了规律，掌握了主动权，以及具备了化危为机的能力。
   泡沫是什么？所谓经济泡沫，就是资产价格太高，导致经济的宏观杠杆过高。用流行的话说，经济泡沫就是由于投机需求（虚假需求）使资产的市场价格脱离资产内在的实际价值。
   泡沫可怕吗？泡沫不可怕，而且很好玩！小孩子大都爱吹泡泡。轻盈的泡沫，如梦如幻，是童稚的浪漫。成人也爱吹泡泡，做官的泡泡，成名的泡泡，发财的泡泡，离开了五花八门、光怪陆离的泡泡，人类、人生少了多少色彩与趣味啊！佛说，这些泡泡，如梦如露，皆是虚幻。可是，人生怎么可以少了“梦露”呢！俗众不就是于这泡起泡落中，尽享人生悲欢吗？
   所有的泡沫都有美丽美好的励志功能，充满浪漫情调与理想情怀。19世纪40年代的英国，几乎每一个人体细胞都洋溢着投资铁路的冲动，用一位英格兰法官的话说，就是：“这个国家简直就是铁路疯子收容院。”时间很快来到1847年10月，铁路股票开始电梯式下落，市值锐减85%。泡沫过后，留下的是四通八达的铁路网。
   20世纪中期的中国，到处充满了“赶英超美”的豪情，农田基本建设的工地上，红旗招展；大炼钢铁的小炉子，浓烟滚滚。数年之后，豪情被胃消化，理想被饥饿消蚀。热情冷却之后，迎来的是思想解放与改革春风，才有了今天世界瞩目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20世纪90年代的美国，互联网将人们的热情一网打尽，只要有“.com”的公司仿佛都连接着黄金屋。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从1994年的500点，一路狂飙至2000年的5000点，随后又暴跌至1114点，3亿美元资产灰飞烟灭，却留下了连接世界的信息传输网。
    泡沫不仅不可怕，而且是必须哒！重要的是我们对待泡沫的态度以及采取的行动。是给旧泡沫撑起保护伞，建设防风墙，还是为新的泡沫创造条件？这个二选一的选择题并不好选。小泡沫里有小机遇，大泡沫里有大机遇。危机只有危机才是变革的根本动力。每一次危机之后，都会有技术创新与体制机制创新；每一次重大危机之后，都会有技术革命与体制革命。当然，抓住机遇，获得新生的，永远都是少数。
   理想是泡沫的亲娘，杠杆是泡沫的亲爹。泡沫起于何处？形而上里说，来自人们永不满足的欲望；形而下里说，或者用经济术语说，源自杠杆。先得有欲望、愿望、希望，然后才会有想法、办法、做法。
   杠杆为何物？就是金融及其衍生工具。企业有财务杠杆，国家有宏观杠杆。形象但不准确地说，比如炒股，你用自己的钱去买股票，或者用自己的财产抵压贷款买股票，这是投资，不会形成泡沫，也不会家庭危机。当你觉得炒股可以发大财，于自己的资财之外，又去借贷，这就是投机，一旦套牢，债权人向你索债，而你已经无力偿还，只能“割肉”套现。这时候你就面临困境了。
   杠杆有何作用？给我一个支点一根杠杆，我就能撬动地球。杠杆就是这个作用。在经济领域，杠杆是个双刃剑，能让你一夜暴富，也能让你黎明赤贫。再用一个形象但不准确的比喻，杠杆如同小孩子吹泡泡，玩得就是泡起泡灭。经济危机就是泡泡破灭的过程。
   2008年世界金融风暴席卷全球，中国政府用杠杆避免了泡沫的破灭，形成了更大的泡泡，所以，新一届政府只好调结构保增长，也就是启动了去杠杆化的新长征。
   中央一再强调创新，提出调结构、提质量，提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其目的主要是提高资产质量，化泡沫于无形，也就是软着陆。因为如果用危机的方式硬挤泡沫，中国一时承受不起。
   说了半天闲片子，其实还是想说说中国职业足球。中国职业足球在借助杠杆，弄出了一堆五光十色的大泡泡，一时引观者如云，叫好者不绝于耳，甚是热闹！
   中国职业足球的杠杆是什么？一个是情绪杠杆，也就是为国家争光的民族热情；一个是政治杠杆，也就是高层领导的高度重视、有力推动。这两根又粗又长的杠杆，撬动得长期以来如死猪一样的中国足球，一夜之间欢蹦乱跳起来，似乎如熊猫一般萌萌哒，既可爱又值得期待。这两根杠杆大概可以让中国职业足球度过十年左右的美好年代。
   但是，泡沫毕竟是泡沫，总有破灭的时候。中国职业足球不能只靠外需（为国争光）拉动，终归还是得靠内需（生活足球）拉动；中国职业足球不能永远靠领导推动，终究还是要回到市场的轨道上来。
   也就是说，中国职业足球迟早也要与今日之中国经济一样踏上去杠杆化征程。那时候，哪个泡沫破灭，哪个泡沫幻化为蝶，就要看自今日始，哪家俱乐部早早有所作为，在提高“资产”质量上多下功夫，在“资产”的保值增值上多作文章。
   职业足球不同于纯竞技足球。竞技足球，赢球既是目的；职业足球，赢球是手段，吸引眼球并把这些眼球变现才是目的。职业足球俱乐部固然有政治、经济、社会与文化等多元价值，但终归是要依据市场法则运行的。如今的职业足球俱乐部像一个靠输血维持生命的特有钱的病人，经常坐着奔驰宝马去“透析”，衣着光鲜华丽，却经不起风吹雨打，更担负不起太多太高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