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也 |
2017-07-22 12:21 |
我忍你,一辈子 1. 冬天,一家火锅店的门口,一位男子正在寒风里走来走去。 虽然穿着大衣,仍然被冻得瑟瑟发抖。 可他还是坚持不停地快步走着,不时还抖抖身上的大衣,把怀里好不容易积起来的热乎气儿都抖干净。 店员看不下去了,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兜圈子,是不是在锻炼身体。 男人搓了搓冻得有些发红的脸,不好意思地说: “其实是因为自己老婆不能吃麻辣火锅,一吃就过敏,连闻到都会浑身起疹子。 可他又是嗜辣如命的人,只好偶尔跟几个哥们儿出来偷偷打牙祭。 之所以在门口走个不停,也是想把身上的味道都散尽,怕老婆闻出来。” 店员不解:“作为一个爱吃辣的人,找一个对辣这么排斥的人过一辈子,不是很痛苦吗?” “喜欢啊,有什么办法!别说她对辣过敏,就算对盐过敏,对水过敏,对空气过敏……那都不是事儿!只要不对我过敏就行。” 男人露出个冻僵了的笑容。 “喜欢了,什么都能忍了。”
2. 坐船从香港去澳门,看到一个女孩在船舱里呕吐,抱着袋子折腾了一路,看上去难受得撕心裂肺。 我过去帮她换袋子,她虚弱地说“谢谢”。 眼看她面色苍白的样子,我不忍心离开,于是拍着她的背,努力找些话题陪她聊天,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女孩说自己是香港人,去澳门是为了看男朋友。 我说他怎么不来看你呢? 她叹气说他父母都有很严重的疾病,需要卧床护理,不能长时间离开。 我又问那你怎么不干脆去澳门跟他一起生活呢? 女孩说自己家里目前也有事情,暂时还不能彻底放下。 我皱眉:“你的晕船症一直都这么严重吗?” 她说:“是,每次都吐,吃药都没有任何改善。” 我说那你经常去澳门? 她说每周我都去看他,风雨无阻。 去的时候吐一次,回来还要再吐一次。 我惊讶地问:“你们恋爱多久了?” 女孩想了想:“算起来,我们18岁恋爱,今年我28岁,这已经是我们恋爱的第10个年头了。” 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周两次呕吐,一月8次,一年96次。 10年,她折腾了自己近千次。 我想如果不是女孩夸大其词,就是她真疯了。 女孩看着我怀疑的表情笑了起来,说:“我没有骗你。不过还好,我们的家事都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下个月就可以结婚。这样的日子也终于熬到头了。” 我还是无法相信,问她:“是什么力量让你坚持了这么久?” 女孩还是笑着。 “每次我吐得想死的时候,我就想,只要忍一会儿就能见到他了。忍啊忍的,船就到了。忍啊忍的,一眨眼就过了10年。”
3. 一对老夫妻,妻子有严重的洁癖。 丈夫却正相反,很不讲个人卫生,又不喜欢做家务。 夫妻两人经常为这件事吵架,妻子骂丈夫脏、臭、身上味道恶心、懒得像猪,什么难听的词儿都用上了,丈夫却依然故我。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生活上这么不合拍的一对夫妻,居然吵吵嚷嚷始终没有离婚。 几十年过去,在他们过完银婚纪念日的第二天,老太太忽然被送进了医院,经过诊断,她患上了帕金森综合征。 儿女们都劝老父亲把她留在疗养院里,他们很清楚父亲被母亲照顾了一辈子,连起码的清洁房屋都不会,又怎么伺候病人? 谁知父亲十分坚持,将老太太接出医院带回了家。 多年过去,再到他们家做客的人都深深地感到惊讶。 那间小小的二人居所被打扫得窗明几净,老太太丝毫未见消瘦,面色红润健康。 虽然坐在轮椅里目光呆滞,流着口水,老头儿却耐心地一再帮她擦干净。老两口身上的衣服十分整洁,散发着老太太最喜欢的柠檬香皂味道。 房间里甚至还养了几盆花草,青翠欲滴,洋溢着勃勃生机。 我们以为老头儿找了保姆或者保洁员,后来跟他聊天才知道,他谁也没找,完全是自己一点点学着照顾病人,清理房间,烧饭做菜,洗衣叠衣…… 有什么不会的就问邻居和儿女,甚至学会了上网查找菜谱和养花妙招。 这些年,他给老伴儿擦屎擦尿,洗澡刷牙,照顾得无微不至,自己也打理得清清爽爽,彻底改变了生活习惯。 亲友们都佩服他,老头儿却一本正经地纠正:“我老婆才值得佩服,我想到自己以前那么邋遢,她居然可以忍我那么多年,就觉得她是真的爱我。所以我还她多少,都是应该。” 他掰着手指头给大家算。 “她忍了我半辈子,我再忍她半辈子,我们俩凑到一起就是一辈子,这才是圆满。”
4. 这世上从来没有轻松的忍耐,所有的恒久都意味着漫长、枯燥和克制。 最初,爱是甜蜜的麻药,让人变得热血冲头、任劳任怨、拼尽全力,可以大幅度提高痛苦的耐受力。 然而随着时间流逝,药力退去时,痛苦将会被更加敏锐地感知到。 更重要的是,那时才会发现忍耐已成为了一种习惯,在苦涩中悄然品出人生的种种滋味来,如茶般回甘。 离不开,无从割舍。 这让人无法自拔,也让人心甘情愿。 被求爱时,听到的无非是“我想你”、“我等你”、“我要你”类似的誓言。 又有几人敢于信誓旦旦地说出一句:我忍你,一辈子。 我愿意忍你的懒惰与笨拙,而你愿意忍我的聒噪和挑剔。 更重要的是,因为心疼对方忍耐时的痛苦,我们愿意为彼此尽力修正自身的缺陷,从而变成更优美默契的对手戏,这才是诗一般的结局。 这谈不上完美,却是极致浪漫的深层奥义。
作者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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