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也 |
2018-03-21 09:11 |
利民问在家吗?我说在。他说好,5分钟到。他这是从靖江回上海,给我带河豚鱼来了。这位朋友人实在,每次去靖江都会想着我。他想得周到,当天晚上在饭店用餐时便关照店家把河豚鱼烧好,放进沙锅,然后用保鲜膜封严实了送入冰箱速冻,第二天午饭后便一路往上海,到我这里一般傍晚5点左右,打开保鲜膜,一层白花花的猪油还没完全化开。加下热,须臾,那种鲜香弥漫开来,迫不及待地欲先尝为快…… 河豚鱼的鲜美非其他鱼类可比,就说刀鱼,窃以为也是及不上河豚鱼的,当然这是我的一家之言。之前我去过几次扬中,有语云:一到烟花三月,水丰鱼肥之时,访者云集。我也算得上是访者之一,在朋友的鼓动下“轧闹猛”去的。朋友客气,每次都是极尽东道主之谊,刀鱼、河豚等时令江鲜悉数点上,大快朵颐之余,我津津乐道的,还是河豚。当然我们如今所食之河豚,无疑是养殖的,想吃到野生的河豚鱼,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此河豚已非彼河豚了。 说起河豚,可谓历史久远,《山海经·卷三·北山经》有句话:“敦水出焉,东流注于雁门之水,其中多 之鱼,食之杀人。”《王力古汉语字典》(bei):“鱼名,即河豚。” 苏东坡先生爱吃河豚,也是流传甚广,他为僧人惠崇画题诗《春江晓景》亦不忘河豚:“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另,其《四月十一日初食荔支》有“似开江鳐斫玉柱,更洗河豚烹腹腴”句。江鳐,北京人称之干贝。江鳐、河豚、荔枝,此三味于宋朝都算难得,可见东坡先生是正儿八经的美食家。 据记载,早在距今4000多年前的大禹治水时代,长江下游沿岸的人们即开始品尝河豚。到了宋代景佑五年(公元1038年),著名诗人梅尧臣在范仲淹席上,当同僚们绘声绘色地讲述河豚时,忍不住即兴作诗:“春州生荻芽,春岸飞杨花。河豚当是时,贵不数鱼虾……” 河豚鱼受欢迎的程度可想而知。确实,河豚鱼鲜嫩肥美,腴而不腻,引无数食客竞折腰,而当鱼吃差不多时,在那汤汁里拌点饭,那滋味———一个字:绝。只是这河豚鱼的做法是颇有讲究的,我品尝过扬中、靖江、太仓等好几个地方的或大、或小饭店做的红、白河豚鱼,还有那河豚料理,虽说做法有别,烹饪手段各有千秋,其味不能不说不鲜、不美,但我印象深刻、念念不忘的是朋友的这份特快专递。要知道当年我和他一起去靖江游玩,晚餐时有河豚,有刀鱼,我说了句:这河豚鱼好吃。想不到他一直记在心里,之后的这么多年,没有丝毫淡忘,这情谊,早已超越了味蕾的感受,是任何山珍海味都无法相提并论的。
作者 魏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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