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8-08-31 10:51 |
喝伏特加，对俄罗斯的高加索人而言，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专利”。在高加索多利布希地区，只要一谈到伏特加，男女老少，一个个都是眉开眼笑，一起豪饮伏特加，好像就是一种最美的生活享受。这是我去年冬季走马高加索多利布希村的贴切感受。
如果说俄罗斯高加索地区是世界著名的长寿之乡，那么多利布希村则是长寿之村，这里人平均寿命达90岁。按照我的习惯思维，长寿之村的人应该不是嗜酒者，但却出乎我的意料，这个村的人几乎都是海量，而且喝的是伏特加这种烈性酒。
这天中午，导游先生伊罗特洛夫带我造访了一户居民家，了解一下这里的酒情和民情。伊罗特洛夫与这位年迈体胖的女主人叽哩哇拉地说了几句后，女主人便热情地予以款待。我俩坐下后，她即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伏特加酒，递上酒杯，各斟了一小半杯，接着依次端上一小盘鱼子酱、黄瓜、番茄、一盘熏鱼、一罐豌豆，还有一只蛋糕。自诩有点酒量的我举着这小半杯伏特加凑近鼻边闻了一下，几乎让我呛得要打出喷嚏，天哪，这哪是酒？简直就是高浓度酒精，我岂敢沾嘴唇。然而，伊罗特洛夫微笑着，两三口就解决了杯中物。善解人意的女主人给我换上了一杯香槟酒。这小半杯伏特加被她一饮而尽了。看着她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我真是满腹的纳闷和困惑。
她喝完后，立即用刀叉叉了一块熏鱼到我的碟子里，示意请吃。这时伊罗特洛夫告诉我：“这可是对你的一种尊敬啊，按照高加索地区的民俗，接待有头有脸的客人餐桌上一定要有熏鱼，以示尊敬。再换句话说，主人餐桌上如果没有鱼，作为客人也会很不愉快的，同时伏特加是万万不能少的，客人如果不敢喝，可用香槟酒替代，但这是对你们这些外国人而言。”说到这里，伊罗特洛夫着重介绍了伏特加的身价：“多少年来，这伏特加在全俄罗斯都是抢手货，也成了俄罗斯社会民间的一种‘润滑剂’，请泥水匠或木工修缮房子啦、请水电工修水管啦，这些社区工作人都指望雇主在他一上门，就先递来一杯伏特加喝喝，有的人完工后干脆要求以伏特加代替工资。”
一会儿，女主人的丈夫回家了，我们彼此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这位满脸皱纹、身材健壮、不善言辞的老头，迫不及待地从酒柜里拿起那瓶伏特加，倒了满满的一杯没有立即喝，而是放在桌子上。只见他先拿了一大块黑面包，涂上厚厚的黄油，再添加了三至四茶匙鱼子酱，速速吃了下去，然后执起这杯伏特加，三两口就底朝天了。此后他连连喝了这样三杯，一点也不在乎。这时，伊罗特洛夫对我耳语道：“俄罗斯人的酒量是世界上出了名的，而高加索地区人的酒量更是惊人，他们根本不习惯喝酒精度低于40度的‘淡酒’。”
伊罗特洛夫告诉我，高加索地区所生产的伏特加一律是瓶装的，并用金属箔做瓶盖。瓶盖一旦打开，就不能久存，非一次性喝完不可。高加索地区冬天多雪，在这个季节喝酒也有讲究，先把一瓶伏特加放在窗户外面，当冷冻到冰点时，瓶子里的伏特加则会变成一种“液态”冰酒，拿进室内后立刻开瓶享受冰凉烈酒之味，会给舌尖、喉咙、胃肠带来非常畅快的感觉。要知道，伏特加最奇特处是，即使把它埋在北极的冻土里，也不会结冰。
据伊罗特洛夫的介绍：在多利布希全村，几乎每个人都是喝酒高手。20岁以上成年男女，喝伏特加就像喝果汁一样。尽管每天与酒为伴，高加索人平均寿命仍然高居全球之冠。多利布希村人口3000多，其中500人的年龄在90岁以上。世界各地旅游者来这里通常会问这个村庄人的长寿秘诀，得到的回答是：多喝酒。这种回答也许是一个科学难题。不过，高加索人喝的伏特加都是自己酿制的。与此同时，他们自己种菜自己吃，属于真正的天然食品，极少吃加工食品，在这儿到处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天然矿泉水。
前些日子赴莫斯科旅游观光，迤逦的景致的确引人入胜，历史的沧桑和现代的韵味完美地融为一体，的确令我过目难忘且赞赏不已。
傍晚时分，我入住高加索多利布希村一家旅馆。和颜悦色的服务生带领我走进了一间客房。我放下行李，仔细地将客房打量了一番，里面各种生活设施都很周到完善，给人以一种温馨备至的感觉。喝了一大杯凉开水，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渐渐有了便意，于是走至卫生间欲轻松轻松，待我坐定在便器上，下意识地伸手去抽旁边卷纸器上的一筒卫生纸，这一抽却使我不由地大惊小怪起来，卫生纸根本就不是白色的，而是黑黑的，抚摸了一下，质地却很是细腻，使用时，感觉也很柔软。我释去了重负，走出了卫生间，但心里的疑窦却没有解开，这些年来，我也算东走西游了很多国家和地区，无数次的方便自然也用了无数次的卫生纸，那些卫生纸全是洁洁白白的，十分赏心悦目，可此时此刻，还真没有见过用过这黑不溜秋的卫生纸。
就在我眨巴着眼睛且百思不得其解之际，服务生又走进了客房，满脸堆笑地问我：需要哪方面的服务？我的回答是：服务内容暂时没有，但“你们这儿的卫生纸为什么全都是黑色的”之疑问却需要说个明白。服务生听了之后，慢条斯理地告诉我：没错，这儿的卫生纸全部是黑的，黑是纸浆的本色，厂家在生产时没有加入任何漂白剂、荧光剂等，所以才显得不洁白，颜色虽然是黑色的，但质地却很有韧性，丝毫不会影响使用功能。服务生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以点带面”地幽默道：在当今俄罗斯，不论宾馆，还是家庭，所有的卫生间的卫生纸几乎都是清一色的黑，厂家之所以要这般“偷工减料”“粗制懒造”，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环保啊……
洗耳恭听服务生的释疑解惑，我这才恍然大悟，这黑黑的卫生纸原本就是一种最本色的生态纸，而且既经济又洁净。从某种角度来看，用这天然黑卫生纸远比用某些净白卫生纸要心安得多。这时，我不由地浮想联翩起来，粉饰过的东西，往往失去了真实，世界里的万物，还是本色最好。
作者 闻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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