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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正经也 2019-01-31 08:58

     在母亲的故乡———杭州临平范阜村,春节前夕,家家户户忙得不亦乐乎,打年糕是必不可少的一件大事。每年寒假,母亲都会将我送到娘舅家过上一段日子,不少年头,我目睹了娘舅家打年糕的那些日日夜夜。


    村里有口老井,今年春节去探望舅妈时又看到了它。时光仿佛倒流到四十五年前。娘舅的三个女儿,水庭、金娥、水娥各拿着一个淘米箩,吊上一桶桶清澈的井水,将糯米在盆中淘了一遍又一遍,扎着两个小辫子的舅妈将淘好的米箩挎在腰间送到娘舅的石磨边。娘舅早已将石磨擦得干干净净的,他一手推磨一手抓上一撮撮的糯米放至石磨上的小孔,顺时针磨了起来,石磨很沉,娘舅抓着石磨上的木柄,吃力地推着。


    舅妈将磨好的糯米粉用竹篾畚箕装到灶间,一个木制蒸桶已架在灶上,舅妈将糯米粉一层又一层撒在铺着纱布的蒸格上。当四、五个蒸格撒满时,舅妈盖上蒸笼去灶头后面烧火了。灶膛里熊熊烈火,将舅妈的脸照得通红通红。约莫二十分钟,舅妈揭开蒸笼盖子,一股白热蒸气扑面而来,香气满屋,白白的糯米粉夹杂着米香,迅速传遍屋子的角角落落。


    舅妈与三个女儿一起将一格格的糯米粉倒在一块横放的门板上,几个前来帮忙的农家女马上将蒸熟的糯米粉揉的揉、搓的搓,仅仅几分钟,一只只柔软的面团搓成了,她们一个个将手中的糯米团扔进石臼中。娘舅的儿子金虎和舅妈的兄弟,我叫他二娘舅的,他俩先后抡起长长的大木棰,对准石臼里的糯米团,一棰又一棰,“啪啪、啪啪”,糯米团被打得柔韧糯软的,金虎不时停下手中的大木棰,将糯米团翻身,二娘舅用凉水抹在木棰头上,不让黏棰,两个人打年糕时,嘴里哼着我听不懂的乡里土话,满头大汗,头发也湿湿的。衣服脱了一件又一件,直脱得光着膀子。


    看着金虎与二娘舅扎劲地打着年糕,我觉得蛮好“白相”的,便缠着金虎把大木棰给我,让我也显显身手,金虎将信将疑地把大木棰交到我手中,二娘舅撑着大木棰一脸笑容地看着我。我高高举起大木棰重重地砸向石臼中的糯米团,“嘭”的一声令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他们纷纷看着我,我扔起的大木棰砸到了石臼的边沿上,震得我头发昏、手发麻,“咚”的一声,大木棰从我手中滑出掉落在二娘舅的脚边,离他的脚背仅差三四公分,正在厨房蒸糯米粉的舅妈听见响声奔了出来,见状大声斥责起二娘舅来,二娘舅在石臼旁朝着我尴尬地笑了笑。从此,我再也没摸过大木棰。


    “啪啪,啪啪”,金虎与二娘舅又挥舞起大木棰打着石臼里的糯米团,原来看似柔软的糯米团竟如皮球般地富有了弹性,糯米团被大木棰一砸一个坑,瞬间又复原。金虎嘴里不时叫着:“年糕年糕年年高”。趁着滚烫的糯米团扔进石臼的间隙,我忍不住诱惑又上前“摘”了块糯米团,又黏又烫手,我拿在手里烫得左手换右手,使劲用嘴吹,将还烫手的糯米团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金虎看着我如此意犹未尽,他非常“接翎子”,又在石臼中抓了一大块,让我拿在手中边玩边吃,我吃得腮帮子鼓鼓的,小肚子涨涨的,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在石磨上起身的娘舅将打得又糯又香的糯米团捧到早就铺好的门板上,金虎和二娘舅用一根宽扁担将糯米团一点点压扁,门板被压得“嘎吱吱”作响,直到将糯米团压成五公分厚的年糕坯子。此时,舅妈早已拿着菜刀守候一边,她将还冒着热气的年糕坯切成3×30公分的条状年糕。舅妈一边切着年糕,一边用豆油抹涂着菜刀,防止年糕黏刀。我则拿着毛笔和红色颜料,在舅妈切好的年糕上点红。趁金虎不备,我在他的眉心也点上了红,惹得大家一片笑声。


    娘舅家打的年糕煮后不腻,干后不裂,久藏不坏。一时间成了村里的“打年糕中心”,常常人来人往,笑声不断,香气满屋。


    回味无穷的年糕,令人垂涎。而今,感情真挚如初。




作者    陈建兴   编辑   范晨光

至尊狼王 2019-02-01 00:09
这个打年糕也是一个力气活。

hotant 2019-06-07 10:29
打年糕未曾亲手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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