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正经也 |
2019-03-28 10:22 |
□ 柴焘熊
老灶间
这里的每一个物品,都存着爷爷的气息,留着奶奶的印迹;这里的每一件家什,都依附着爸爸的手艺,承载着妈妈的记忆。
祖祖辈辈的探究,年年月月的寻觅,普普通通的食材,简简单单的厨具,莫道在这里烹饪出的只是淡饭粗茶。
一盆盆,它诱人口水欲滴;一碗碗,它叫人筷子难歇;一只只,它让人回到梦里;一桌桌,它使人意醉神迷;一席席,它令人再三回味;一道道,它给人充满温馨。
老宅的灶间,一望见你,屋顶好像又炊烟袅袅;一走进你,眼前似乎就蒸汽氤氲……
一提起你,我就口内生津;一见到你,我就充满欢欣。
这里刻着江海的风韵,这里有着沙洲的印记。
老堂屋
见到你,我就忆起了当年织布的场景。
是妹妹在这里的擀板下擀出了棉条,是奶奶在这里的纺车上转出了棉纱。那一线线,那一锭锭,经经纬纬曾使我两眼迷离;
是姐姐在这里的筘夹上推出了间布,是妈妈在这里的布机上织出了小布。那一梭梭,那一下下,匹匹段段曾使我魂牵梦萦。
遗存着嫁娶的记忆,传承着先人的技艺。
民间的衣被,得以在你这里维系;农家的生计,得以在你这里托举。
走南北,闯东西;行千里,步万里,想起了家乡就想起了你!
老房头
记忆中在小时候,母亲每天都会在你这里忙个不停。
在那昏黄如豆的油灯下,她穿针引线,墙上,晃动着她的身影。
腿上或搁着一件衣服,一线一线地缝补;台上或摊着一段布料,一剪一剪地丈量裁剪;手里或拿着一只鞋底,一下一下地扯着长线。
因了母亲在你那里的忙碌,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我们,寒冷的冬天从来不会瑟瑟发抖;上学的路上,鞋子从来不会露着脚趾;走亲戚的时候,衣服从来不会出现破洞。
时至今日,还依稀记得,在架着的夏布蚊帐内,母亲为我们用灯盏在“烫蚊子”;还依旧可看到,在“三腰花大橱”内,有着当年母亲为我缝制的布鞋。
面对着老人家留在你那里的女红物件,我似乎感受到了母亲当年的手温,当年的气韵……
这是岁月沉淀的记忆,这是时光留下的印迹。
它镌刻着母亲一生的辛劳,它承载了女性终年的忙碌,它书写满家庭度日的温馨。
老井
你在老宅的一隅,用一个没底的缸倒扣着做圈围。
谁也不知你存在了多少年份,或许井壁上斑驳的青苔可以说明你的年岁。平时,似乎很少有人关注你,但又都离不开你。炎炎夏日,你为宅上的人送过多少清凉;酷冷严寒,你又为他们带来多少温暖。
早年时,我对它关注很多。
记得我常常伏在井圈上,捕捉一只只盯立在井圈上的长脚蚊子,它们虽不叮人,但是十分讨厌。我还喜欢对着井中自己的倒影,扮演一个个鬼脸,有龇牙咧嘴的,有笑歪嘴巴的,有痛苦不堪的,有愤怒至极的……
进入老年后,见到你,我还会记起当年那个调皮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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