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正经也 |
2019-06-20 11:56 |
去年3月间，高龄老母骨折入住了华东医院手术。陪护期间，得悉炳淑老师住医院东楼17层7床，胞妹和我闻讯，商议着买了鲜花，想去看望。是日下午2点07分，到了病区，护士说李老师休息呢。我们放下写有祝福语的鲜花，悄然离开。
5天后，因为要去取出院小结，再次到了华东医院，并送上对医院骨科医生们连日辛勤医疗服务的由衷谢意，去了医办。一位陈姓女医生接过墨迹的感谢信，由被谢转为感谢，说华东医院时常接到锦旗，感谢信，用毛笔书写的还很少见，一定会把这份美意通过医院网站传递出去，不辜负病员家属的真诚。忙完正事，忽然想起5天前的这个半拉子探望，不知李老师病情怎样了。
一位吉林文友杜清华，对炳淑老师的敬重，时常感染自己，心有所动。杜兄动情地说，自己当年大学毕业论文，就是关于李炳淑表演艺术的主题，读书期间，曾有连续7天，天天看电影《白蛇传》《龙江颂》的记忆，可说刻骨铭心。
杜兄一再关照，尽最大可能替他问候心中了不起的京剧艺术家，这是一代人曾经的青春记载呀。于是，鼓起了勇气，想试试看，再去李炳淑老师那里一次。心诚则灵，巧了，护士笑咪咪说，李老师答应接待看望的人。于是揣着撞鹿似的心情，悄悄推开7病房的门。李老师穿着竖条病服，兀立于窗玻璃朝南的一面，背对门，看着窗外那条车流不息的华山路。回头一看，嘿，江妙……还让你们兄妹破费，送来祝福花篮，谢谢，谢谢……
炳淑老师的和蔼友善，迅速驱走了刚才的丝丝不安。她东平路的家曾去过一次。好多年了。这样唐突地造访，是不速之客，不请自到，多少有点冒犯呀。心里爬满了杂陈的几味：请名人题词，合照是惯常套路，有的人像追星族般地围追堵截名人又是一种，这样贸然上门，又在医院场合，谈什么呢？李老师神态自若，极有礼貌，笑吟吟地谈着病情，说从春节入住至今，医院就没让自己出院，病的部位很多，反正一切听医生的，静养，不焦急。不时流露出的谢意，让我这个普通戏迷如沐春风，同时也深为钦佩炳淑老师的礼貌善良，看着时间的流失，不忍打扰的神情几次被炳淑老师看出，她也几次微笑聊谈，感谢社会上朋友的记挂，转达问好。
告辞时，炳淑老师坚持从病区长廊送到电梯口，不理会笔者一再请她留步的央求。偏偏电梯久久不来，来后人又特多，进入轿厢后门又迟迟不关，边上许多人怔怔地看着炳淑老师，又瞅瞅这个始终傻呼呼客气着的男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或许墨菲定律或许态度虔诚？炳淑老师始终微笑着，温润慈详，轻言细语，直到电梯快要关上门，她还没放下挥着的手，这里面感谢的厚意多么凝重呀。这天，3月20日，没有签名，合影，没有任何多余成分，只有一个多年酷爱艺术的门外人，对真艺术家诚心祝福，祈祷健康，而没别的。
整整九个月，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是华东医院骨科的李医生，他关切问：你老母亲骨折恢复得怎样？好吗？我们来随访……爱出者爱返，福往者福来。华东医院的点点滴滴真难忘哇。真的不去猜测，这个回访电话与3月里的感谢信有无关联，或许真没有，但以义换情，是最想做并应争取做好的事。俞卓伟用短信回复的内容，至今无法淡忘：谢谢您对我们医院的鞭策鼓励，我们还要继续努力，为广大病员提供更多更良好的医疗服务……诚哉良言暖语。
院长俞卓伟曾为我们单位作健康讲座，结束时，按规定给他授课费，他当即推掉了，没说任何多余话。我边上看得真切，甚为震撼。他真诚给了我电话，说有事可以拨打。老母入住后的一切，华东的良好风尚，是信守上文直接动因。祈福天下好人吉祥。也祝愿炳淑老师在华东医院精心护理下早日康复，重返舞台。
一位笔者的好友深情说，阿炳是德艺双馨好人，当年她见了我一直喊我小名。我和妻子结婚时，正是文革时期，极左透顶，那天，工军宣队秉承于会泳旨意，特别是工宣队那个坏蛋刘古述(上钢三厂工人)坚决不放她婚假。演出完深更半夜，李炳淑和李元华、孙美华等卸完妆不怕工宣队压制，坚持陪她一起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并演唱了“有私念，立公字”的著名唱段，李元华唱了“九龙江上摆战场”唱段。李炳淑还讲了一段祝福的话，让我永远铭记。祝她早日康复，不褪色的友情可见一斑。
炳淑老师如日中天时，我们平视，银幕舞台上，让人直视，现在我们却应仰视……这就是人间妙韵。
作者 江妙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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