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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8-09 15:59 |
郝海东对自己外形的要求,从绝不肯让麦克风和连接线随意破坏造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足足“搏斗”了五分钟,最靠近空调的他头上甚至还冒了一层薄汗,“干嘛要从衬衫里面穿过去啊,你这个方法不对……”他抱怨叶钊颖给他的建议造成了耽延。
“别着急别着急,”叶钊颖忍着笑,温柔地帮他调整, “好了好了,这不就好了吗?”别以为郝海东对自己的小情绪毫无知觉,实际上他非常清楚对方无时不在的包容,“我特别感谢小叶,她特别懂我,也特别包容我。”
“他说话的方式比较直接,有时候让人听起来不舒服,但是你细想,很多问题上他说的是对的。”叶钊颖说如果两人都还是现役运动员,一个中国男足队员跑到乒羽这样的金牌大项指点江山,将传统优势项目所有的功绩归结为“专业打业余”,“那我跟他肯定会吵起来的。”
2018年,挂拍18年的叶钊颖在郝海东的鼓励下,重新恢复体能、步伐,拿起球拍,以44岁高龄在西班牙出战羽毛球西甲联赛。
“谁说一定要拿奖才能打比赛,或者是必须挣大钱?你有这个运动能力,为什么不去玩?”叶钊颖退役后变身超级运动家,玩一样精通一样——网球水平在文体明星中数一数二;高尔夫持外卡参加过职业比赛;还曾经成功登顶海拔7546米的慕士塔格峰;为了储备登山的体能,她练起了长跑,跟沙宝亮、孙楠一起创办了“YES跑团”,吸引了包括郝海东在内的一众文体明星加入马拉松运动。
唯独没有想过拿起羽毛球拍复出,郝海东的一番话让她去掉了“偶像包袱”,重新回到曾经带给她职业荣耀的球场,像享受其他运动一样,“享受羽毛球”。
叶钊颖年少成名,16岁拿下世界青少年羽毛球赛女单冠军,进入国家队后成为她那个时代的“女单一姐”,1995-1998年曾八次位列国际羽联女子单打世界排名第一。2000年,她在悉尼奥运会后宣布退役,时年仅仅26岁,郝海东至今为她感到惋惜,“那个年龄其实是一个运动员最好的时候。”
中国羽毛球前总教练李永波曾在央视采访中亲口证实,悉尼奥运会他要求叶钊颖在半决赛让球给龚智超,以减少龚智超的体力消耗,确保其在女单决赛中战胜外国对手。
“很多人一直为我抱不平,或是感到惋惜,后来我接受采访,记者们也一直把我往那种悲情的方向去描述,”叶钊颖笑起来眉眼弯弯,“其实在我这儿,这些早就过去了。人生没有十全十美,十全九美已经很好了。”
退役后,她去清华大学读书,一口气读了五年,拿下了硕士学位,读完之后也没有选择回到体制内工作,“我就想要自由,自由是最好的。”
2016年,郝海东因为退役后应酬太多,身体状况差了很多,他拿起了网球拍开始锻炼,结识了叶钊颖。那时候他已经跟前妻办理离婚手续两年,而叶钊颖早已结束第一段婚姻,自己带着女儿生活。“我们都有运动能力,一起运动,体育增进了彼此的了解。”
“我喜欢简单的生活,像他这样有什么直说的人,让人信任、放心,反而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太复杂了。”三个半小时的专访中,叶钊颖多数时候是个温柔的倾听者,她笑盈盈地看着郝海东发表自己对足球运动的见解和对竞技体制的批评,时不时会跟坐在对面的我悄悄交换眼神——多数是表示赞许,有时候也可以理解为“呵呵”。
“我们的观点其实是差不多的,只是表达方式不同,我不认为说能解决什么问题,索性就眼不见心不烦,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好了。”
“你说我炮轰谁了?”
十多年来,郝海东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所持的立场有着高度的一致性,但人们对这位“亚洲第一前锋”的认识很大程度上还停留在“临门一脚”——他强烈的权利意识和对政绩足球的尖锐批评。
对于郝海东来说,叶钊颖这样的听众实在太少了——既能够深度认同他的立场,又能够包容他过于尖锐的语气。
“你只要拿金牌,干什么都没人管”,类似这样的夸张使得他的态度常常盖过了他的观点,媒体采访他时,往往期待的也是他语出惊人,用一位体育记者的话说,“随便说一句都可以做标题。”
他被称为“郝大炮”,有人赞叹他“敢于说话”,但也有人说他的批评不具建设性,“为了批评而批评,对中国足球并没有什么好处。”
一开始他非常不喜欢“郝大炮”这个称呼,但既然大家喜欢这么叫,他索性参与了一档脱口秀节目,节目名字就叫“郝大炮”,“利用这样的机会,好好表达一下,把自己想表达的完整地说出来。”
他像个老干部一样,出现在那样一个试图在轻快、娱乐的氛围中讨论足球的节目里,义正辞严,直接导致每一集都以喧闹开头,以深刻结尾。“开启民智”,他一脸严肃地说这是他忍耐着嬉闹做那个节目的初衷。
“我坦坦荡荡,说出我真实的看法,没骂人,没侮辱人……对一个事物有判断,有自我的看法,你不能不让我表达吧?我说的是对是错,那是仁者见仁是吧?但是你不能不让人说话。”
他特别尊重的是“专业性”,也渴望自己在足球项目上的专业性被尊重和理解,但这似乎已经成了“中国足球从业者”(郝海东常这样自称)的奢望。郝海东在八一队的启蒙教练刘国江今年已经80岁了,老先生说他出门从不说自己是搞足球的,“我就说自己是名退休老军人,因为一说是足球教练,那旁边的人就要说了,‘中国足球怎么就搞不上去呢?’‘13亿人里,怎么就选不出11个踢球的?’……”
这样的问题,在师徒看来,其实都是极其不专业的发问,没法从专业的角度来讨论。郝海东不像刘指导那么隐忍,一开口舌尖就卷起风暴,“我们还是自行车大国呢,那么多骑自行车的,怎么没出一个环法冠军?”
出于对专业性的捍卫,他对足协和球迷都不客气,自然,也有人对他不客气,虽然曾被网友票选为“中国足协主席”,但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坐在那里开会讨论并决定中国足球未来的人”,而网友,无论他说什么,永远可以在他的微博下面绕回到一个问题上,“东哥,C罗到底还能火多久?”
在《郝大炮》那个节目里,我被他回答球迷网上提问时的执拗逗乐了,但也佩服他的认真。有球迷对时任国足主帅调配人员提出疑义,他板着脸,毫不客气,“这是主教练的权利,球迷和其他人都没资格说三道四。主教练也不可能按照球迷的想法要求,配置国家队人员名单。”
谈论中国足坛里是否有“球霸”时,他对同行的尊重和体恤溢于言表,“你不在其中,永远理解不了身在其中之人的心情。”在他看来,没有所谓的“球霸”,职业球员只是一批以踢球为职业的普通人,“都有老婆孩子要养活,你半年不拿薪水,甚至收张白条,你也忍受不了。”
“你说我炮轰谁了?”他反问我,“说几句实话,怎么就成了炮轰?我凡事只是希望有常识、有逻辑,怎么就成了离经叛道,成了被孤立的少数派?”
他说自己只在意业内行家如何评价自己,“如果说我郝海东是搅屎棍,你去问问历届国家队教练,我是一个职业球员吗?你去问那些外教,他们怎么评价我。”
“都说我炮轰米卢,但是米卢对我的评价是最高的。”他怂一下肩膀,摊开手,“还有其他的几位外教,包括俱乐部主教练,老外可不是只要你能进球,就啥话不说的,你不职业,不在休息室给足他作为主教练的尊重,他们就会把你踢出去。”
“如果说我抨击过什么,那我抨击的就是那些睁眼说瞎话打假球吹黑哨不按照规律来的丑恶现象。那些操纵比赛、败坏从业者、破坏行业的……我跟他们势不两立。”
2002年6月13日,韩日世界杯小组赛中国队与土耳其的比赛中,郝海东带球突破
“我讨厌不能自己做主”
“自由”也是郝海东口中的高频词。这个夏天,“车厘子自由”成了网络热词,而郝海东似乎领先社会一大步,早就实现了“批评自由”。经常有人给他留言说,“佩服你敢于说实话”,他感到不解,“人不就是要真实的表达吗?说几句实话,为什么还需要‘敢于’?”
但别忘了,正如作家加缪所说,“自由固然是令人振奋的,但实践起来也同样是危险的、艰难的。”在“郝大炮”的标签上身之前,郝海东打小养成的性格底色其实是“警醒谨慎”——“郝海东同志”10岁就穿上军装,成为了“八一足球队第八期少年班”最小的队员,“只有赢,你才能从队友中间打出来。”
为了赢(无论是球场上,还是跟比他大的打架),郝海东偷偷加练,“有一次卧推差点没把自己砸死。”“训练完自己加练力量,大家都走了,身边也没人保护,那时候就十一二岁,平时卧推就推10公斤的,那天想试试15公斤的,结果推起来了,劲儿小啊,收不回来,一下子砸在大腿根上……”
刘国江老先生回忆那届成材率超过百分之五十的少年班,称郝海东是“最认真的一个”,“刚进队时他颠球20-30个,入队一年,他颠了足足近半场的时间,共计5309次,平均每个月递增400次。”
2012年11月2日,山东青岛,郝海东和刘国江走进青岛校园,推广青少年足球运动
“被淘汰”、“被分配”,以及因为自身或是外部原因导致人生失败,从少年时期开始,郝海东就不允许自己陷入这样的被动里,“没有父母家人帮你,只有你自己,必须格外小心”,他高度自律,对环境也异常敏感,有什么不对劲儿,“闻我都能闻出味儿来。”
“我看到过无数身边的例子,我们一起的,包括比我们老的运动员,一旦你的人生没走好,你会很惨。”
1997年郝海东从八一足球队转会到大连万达,转会费220万,在当时堪称天价。在大连,他和队友五次捧起中国足球甲A联赛冠军奖杯,他个人则在1998赛季创下了甲A时代单赛季18粒进球的纪录。许多人甚至误以为他就是大连人,实际上他的家乡是山东青岛,即便少小离家,骨子里他还是个传统的山东人,这些年接受采访,“不能只顾自己,你得把父母家人、老婆孩子、亲戚朋友都照顾好了”这句话出现的频率也非常高。
女儿郝润涵考上大学后,郝海东感到自己完全卸下了身上的担子,他倍感自由,期待自己在50岁之后活出更为舒展的人生境界。
“一旦我不能自我控制,或者我不能自我做主的时候,我就很讨厌。”
了解中国足球的人会明白他为什么有这样的感慨。从1994年代表八一出战甲A首届职业化联赛,到2004年岁末,以“1英镑转会费”从大连实德队转会到英国谢菲尔德联队,郝海东历经了中国足球职业化的万象更新与狂飙突进,他那一代的绿茵名将,被金钱、权谋绊倒的不止一个。
2004年中超元年,时任大连实德主帅科萨开赛第一场打完就请辞,郝海东临危受命,担任主教练兼队员,有张照片定格了那个不平静的非常赛季——34岁的他身穿9号球衣在战术板前布置战术。
2004年5月26日,中超联赛大连实德队主场2-0战胜重庆力帆,郝海东在中场布置作战
比赛已经完全不再是场上的奔跑和队友间的配合,与客队打完比赛,老板们会张罗两队在一块儿吃饭,“两个队一块儿,坐两桌,全世界也没这样的吧?”
彼时的风头人物、深圳健力宝俱乐部老板张海给他打电话,“好好踢啊,今年保你冠军!”也有老板找郝海东,表示愿意拿出三千万来,“一起运作两场球。”
赛程过半时,他向时任俱乐部老板徐明辞去了主教练的职务,“你们愿意找谁代理就找谁代理吧!”
郝海东坦言自己不是一个“社会人”,被称为“郝董”那么多年,“真正自己亲力亲为参与的其实很少,”他说自己只是希望能够“自己掌握命运”。
当球场内的生态变得异常复杂的时候,“我得有保障,不能说被他们左右,一旦你们让我不高兴,或者你们想操纵我,我就不干。除了踢球,我自己还有其他的本事能立足,还能自己养活着老婆孩子父母亲,对吧?兄弟姐妹你也得把他们都照顾好了,是吧?其实,我自己倒是无所谓了。但是总不愿意身边的人跟着你受牵连,所以就总是特别警醒,保护了自己,也保护了那些爱你的人。”
职业生涯结束时,他心里有种坦然,“我没有做过任何损害行业伤害个人的事情。”
五十将近,他给自己设定了下一个阶段的人生目标,“不光要善始,还要善终”,离开赛场的人生下半场,“我如果做得比原先还差,那我真是白活。”
郝海东拉着叶钊颖在农场里从果园转到菜地。农场占地200多亩,相当于18个足球场大,种植着土豆、玉米、大葱、水稻等有机农作物
“愿我们的下半场比上半场更精彩”
能在疾风险浪中安然无恙走到今天,平顺地完成抚养一双儿女成年的家庭责任,又因为“一贯坚持的价值理念”,“遇到她,得到她的认可”,郝海东跟叶钊颖对视一笑,“老天对我很好,用小叶的话说,‘我这个人走狗屎运’。”叶钊颖哈哈哈笑出了声。
“不过这样说有点儿唯心,老天爷比较眷顾你,是因为你没做错什么大的事情,对吧?如果你做错了,做了一定会受到惩罚。”
他的思维跟年轻时他在球门前发起的攻击一样迅疾,瞬时反应中更有令人赞叹的审慎,哪怕一分钟语速高达三百字,是普通人的两倍,但你来我往的谈话行进间他还不忘将“特异功能”和“超自然”做谨慎准确的区分。
“我不相信特异功能,但是对于超自然的力量是否存在,我不能证实也不能证伪,所以我对未知保持敬畏”,他不反对任何宗教信仰,“人有信仰非常好”,但是他不喜欢一些人求神拜佛的功利之心,“我们踢球的时候有的是这样的,地上跪一片,教练啊队员都有,我从来不相信,你拜了,就让你进球,让你赢?怎么可能?”
从小学三年级辍学起,足球就成为他最大最厚的百科全书,“你犯了错误一定会受到惩罚,只是足球场上很及时,马上就会来到;生活它可能时间长一点,你做错了,最多10年,15年都够呛,你糊弄不到那么些年,你一定会受惩罚。”
谈到儿女时,他在关切之中更有一份犀利,“18岁之后,你们所有的事情都有权自己决定,但是,你们要自己承担后果。”
这个“但是”,正是他的子女教育的核心理念,“你不可能靠禁令来管理成年人,给他们自由,也让他们自己承担责任就可以了。”
女儿郝润涵在阿姆斯特丹上大学,“她是我们老郝家第一个大学生,这一点,我特别感谢我前妻陈怡,两个孩子小的时候,我整年都在外面比赛训练,孩子们都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
陈怡送女儿去学校的时候,郝海东叮嘱她一定要带郝润涵去红灯区看看,“孩子身在那样一个城市环境里,很多东西不是靠封闭能够隔离的。与其封锁不如让她了解,打消好奇心。孩子自己学会自律,自己能对自己负责,家长才能真正放心。”
儿子郝润泽在西班牙踢球,两臂都有文身,一边是“永远的9号”,一边是妈妈和妹妹的生日,“文身前他问过我的意见,说文‘永远的9号’是因为我,说实话,我不太希望他文身,但是我没有阻止他。”
2011年,郝海东与儿子郝润泽
微博上常有人问郝海东现在归化球员那么多,为什么不让自己儿子回国效力,郝海东开玩笑说,“我们国家队不会要他,有文身。”收起坏笑,他说文身也好长发也好,跟足球水平都没有关系,“国家队的确曾经不让文身,现在应该进步了,不管了吧。我们那会儿有一阵儿是不让留长头发,我一直不喜欢留长发,但是,头发长短跟赢不赢球有什么关系?我不留头发,我留胡子……”
他开明家长的形象即将稳稳立定的时候,一个小插曲让他露出老父亲的本色。
“润涵原来也说过想去文身,不过她妈妈陈怡不让她去,闺女嘛,听话,就没去。”
叶钊颖笑了,“后来还是文了,脖子后面,还有小臂这里……你这个爸,孩子的事情都不知道……”
“哦,是吗?”他抬手摸摸头,摄像机捕捉到他脸上的表情,那是无法掩饰的惆怅啊!
再有两年,叶钊颖的女儿也要念大学了,“我们就要彻底解放了!”他们在西班牙买了栋房子,出门可以步行或是坐公交,自己做饭。郝海东盛赞叶钊颖的厨艺,“她手艺很好,心也细,在西班牙还自己做鱼丸,把鱼买回来,自己一点儿一点儿把鱼骨头鱼刺剔出来,打成泥包饺子、做鱼丸。”
每次回到青岛的农场,叶钊颖都特别高兴,她喜欢这种踏实感,“现在人心都急,着急挣快钱,直播做网红……但我们田地里的土产都需要耕耘、播种、等待着收成,我很喜欢这样的节奏,很踏实很心安。”
2018年在西班牙复出,她单打九场全胜,荣获MVP(最有价值球员奖),但却毫不恋战,“今年事情多,我们自己的农场、还有足球学校、羽毛球学校这边需要更多投入,我应该就不参加联赛了。”
看到农场微店里忽然推出一个其他家的山楂条,虽然打理微店的工作人员说这是绝对可信的渠道来的,她还是坚决要求下架,“那个原材料不是咱们种的,什么土什么水,咱们不知道,这个平台上只能卖我们自家的东西。”
郝海东跟她一样较真,足球学校招聘老师,“冒出一句我们要做世界最大的足球学校,我特别生气,马上告诉他们把这句话撤掉,什么‘世界最大’,这不是我们的初衷,再说了最大就是最好吗?”
“你们办足球、羽毛球学校的初衷是什么?”
“健全人格,健康体魄,独立思考,自由发展。我们的足球学校,羽毛球学校绝不是只是让孩子在专业、职业上有所发展,我们的理想理念是通过体育教育正确地被认识、被实施,在孩子们的人格塑造上,以及他们未来的人生道路上帮助到他们。”
“从我踢职业联赛开始,我就是为了生活,而不是为别人的政绩。”他不客气地称那些将竞技压力转移到球员身上的官员为“那帮孙子”。
一直温言细语的叶钊颖谈及专业运动体系的利弊也有些激动,“体育,并不是说就是要让孩子吃苦,体育训练,也不是一开始就让孩子去接受大量的枯燥的重复性训练,最重要的是保持孩子的兴趣,让孩子觉得被尊重,感受有团队有伙伴的乐趣,至于自律、积极、坚韧这些好的品格精神,是在持续运动中自然而然产生出来的。”
“农场和学校,一个是健康,一个是未来,我想这两块应该是我50岁以后,我们的人生下半场应该能做成的事业。”郝海东看一眼叶钊颖。
“希望我们的下半场比上半场更精彩!”世界冠军“接球”,为亚洲第一前锋的发言做了一个果断的总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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