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谷粉丝 |
2022-04-22 07:19 |
郑枫带着儿子墨墨, 从深圳搬到大理,第三年了。 她们租住在一栋当地农家小院里。 背靠苍山,直面洱海。 旁依田野,出门即是茶马古道、玫瑰花田。
古道两旁,每当春天来临,便会花香四溢。 当卧室窗台对着“点苍山”。 当你每天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洱海。
随着日影光照的轻移,在屋子里记录着时间流逝。 你会觉得天地都是自己的 这句话,放在疫情下的此刻, 带来的感触要更深。 早上9点,弘圣路上一家叫收获的咖啡馆里。 郑枫像往常一样驱车15分钟,穿过苍山大道来到这儿。 几乎空无一人。 她找到一个能够晒到太阳的地方坐下来。 点一杯咖啡,打开电脑。
窗外的街道,树影婆娑,微风轻拂。 心中不免感慨:想到现在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就会觉得当下的那一刻,真的好难得。
△三月,郑枫(左)和好友在收获咖啡馆 01 温柔乡 如果像鸟儿一样,从高空俯瞰云南。 一条巨大的“沟壑”斜贯全境。 左边是横断山脉,右边是云贵高原。 苍山,枕于中间。 它有个更苍穹有力,如同墨染的名字,点苍山。
这得从苍山雪说起。 本地人曾告诉问路的旅人,下雨就是下雪。 地上落了雨,苍山就下了雪。 常有雪花如沙如粉落入山间,便成就了“点苍山”。 大理古城,位于苍山脚下。
在过去乃至现在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里都代表着诗和远方。 或者,经过外界夸张的加工。 再矫情点,就是“小资”的另一种做派。 好像逃离城市,跑到大理开咖啡馆、开民宿, 过上天天苍山洱海的日子,就是超然世外,再不过问红尘的纷纷扰扰。
大理,本质并非这样。 在那本《彷佛若有光,大理访谈录》中, 作者黄菊访谈了十几个定居大理的作家、导演、音乐人、自然爱好者、骑行者、媒体人…… 之后,她写道:大理不能被概括,甚至不能旁观、幻想。最好是你自己走进来,一一亲历。 选择大理定居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而来。 兜兜转转。 一旦决心住下来,就是好几年、十几年。
决定定居大理之前, 郑枫带着当时才5岁的儿子,有过为期一年半的旅居生活。 这个从来都大胆、有态度,不时有生活新意思潮涌现的妈妈,一直在主导着自己的人生。 出书写作,带着儿子去澳洲微留学,做导演拍摄,发起公益项目,以及这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当时,他们是从泰国出发,一路经过厦门、江浙、北京、内蒙、成都。 最后一站,是大理。 并在大理旅居一年。 从那个时候开始,郑枫在大理,找到了生活的另外一种面貌。 她给墨墨找了一家具有大理特色的菜地幼儿园。 每天早上,把儿子送到幼儿园,自己写东西,见好友。 然后傍晚再去幼儿园接孩子,俩人大手牵小手,去洱海边,去爬山涉水。
这是在深圳,感受不到的。 就像郑枫说的,在深圳她喜欢去高空咖啡馆。 车水马龙间,只有不断地拔高,才能感受到世界的辽阔。 所以即便后来回到深圳,不只郑枫自己,就连儿子也时刻怀念大理的日子。 那是一段脚踩在辽阔大地上的日子。
墨墨回到深圳上小学后。 因为被测出有中度读写困难。 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 郑枫再次离开深圳,到大理定居下来。 她给墨墨找了村子里的一所小学。 整个大理的自然环境,都成为了墨墨的课堂。 更成为母子俩的疗愈之地。
△面对洱海,正在画画的墨墨 郑枫说大理,似温柔乡。 和画家叶永青的感受,异曲同工。 “大理还有意思的话,就因为她还是一个乡村”。 一个活着的乡村。
典型的白族砖墙不颓废,门窗不歪斜。 既有耄耋老汉,也有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有人耕作捕鱼,有娃田间奔跑。 古老的田园生活,没有被过多的妖魔化、同质化。 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手艺人、职场人……都能找到一处安隅。
在郑枫心目中, “中国,再没有第二个像大理这样的地方了” 她说第一次到大理住了一年,就觉得这里像一个“小国际”。 不同肤色,不同职业,不同追求的人,过着不一样的简朴生活。 简朴而快乐。
不过“大理温柔乡”的另外一面,郑枫始终保持着警惕。 在这儿,她不能天天待,就像生活不能温水煮青蛙。 久了,也会乏的。 因为工作的关系,郑枫每年以大理为原点,全国各地飞。 双城或多城切换。 这种模式,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自在。
时而松弛,时而新鲜。 前脚在大理看山看海、看云看雾。 下一秒,可能就出现在了北京798,看最新的展。 02 小白兔变成了野猴子 大理的山泉水,冰凉清爽。 从山上下来,走过太多路。 饮一口,就如清洁了身上每一个毛孔。 大理的一切,是有灵性的。
尤其是这里更为接地的新式教育、 自然教育, 多年来成为不少家长探寻、思索的方向。 不过3年前,郑枫带着墨墨重回大理。 却并没有选择“新式的”“先锋的”学校。 而是入读了某所本地乡村小学。 一方面,是因为读写困难。 另外一方面,墨墨真的喜欢自然。
大理的自然环境,触手可及。 墨墨上的乡村小学,课余时间多了很多。 所以自然而然地,开启了放养模式。 乡村小学没有或不足以满足需求的自然课、艺术课、英语课,郑枫都给墨墨找到了新的模式。 这个读困娃,在大理的天地间,开始野蛮生长。
郑枫常说,自己是个“偷懒”的妈妈, 其实放开双手,让墨墨和大理的云朵、花草、小动物们……盎然交手,才是真谛。 从城市里长大的温顺小白兔到野猴子; 从成绩倒数到成为自然科学、博物小能手; 从内向文静到社交牛B症; 从需要人照顾到会做饭、会照顾他人…… 甚至,去年。 他还去到大理古城摆地摊,自己赚点小钱。 “这三年,墨墨像野草一样,哗啦啦地疯长”
以至于有时回深圳,身上的自然野性和能量,便凸显了。 你能想到全年级第一的孩子,最爱和墨墨做朋友, 竟然是因为,他不仅是班里唯一会爬树的孩子,还会「打架」,有力量、有烈性。 实际上,在山里长大的孩子,野性都不会差。 墨墨的大理同学,一个比一个野。 送给墨墨的礼物,比起蛇,毛毛虫都是小儿科了。 尽管郑枫,是又惊,又好笑。 但大理野性的滋养,真的改变了这个男孩。
△小时候的墨墨 在墨墨身上,也让郑枫意识到, 一个读困孩子的未来和出路,应该拓展更多的可能。 “读写困难”也叫读写障碍。 是一种包含阅读和写作在内的特定的学习障碍。 在国内,大概有1400多万家庭的孩子存在读写困难, 但绝多数人对此没有正确的认知, 把读困认为是孩子学习不努力或者直接当做一种病症。
其实这不是病,不是懒不是笨,他们只是学习方式不同于常人而已。 2017年,郑枫创办了 国内第一个普及“读困”的电台,飞米力电台, 打造了 公益性质的亲子平台,飞米力。 现在,她在大理,继续为“读困儿童”发声。 为读困孩子找学校,开设陪伴读困家长的线上课程。 还走进一家大理猛禽保护中心, 筹备拍摄一部关于大理动物和人的纪录片。
如果说,墨墨在大理的学生和生活,让他找到了自信,释放自我。 那么对于郑枫来说。 在大理,那些舒缓又忙碌的日子。 更是她人生里,不可多得的生命滋养。
△郑枫。 03 还是那个大理 有人说,大理很奇特。 画家到了大理,会写诗; 诗人到了大理,会开始画画。
黄菊采访过的树才,就是一个典型。 她在书中写道, 这个男人50多岁,皮肤有点黝黑, 略似周伯通,十分顽皮孩子气。 他原来做过外交官。 不过在大理用的是诗人的身份,在农场教孩子诗歌。 后来,他开始绘画大理的山与云。
其实不管旅居也好,流浪也罢。 借山而居,借水而眠的大理,总有理由引人来。 郑枫曾在社交发过一条动态: 大理,是最能包容流浪艺人的地方。 关键不在于流浪艺人,在于包容。
“或许丽江也是如此” 但在大理生活惯了的郑枫,早已经认定它了。 这个云南曾经500多年的行政中心,不仅留下一座古城。 更多的,是一股自由的气息。 历史长河里,大理王朝22代,10位国王出家为僧。 而如今,郑枫在身边看到的是, 大家在这里生活特别愉快、特别享受的样子。 就像老舍笔下的生活状态: “看不出怎样的富庶,但是在晴和的阳光下,大家都从从容容地做着事情,使人安全静美。”
墨墨在大理的第一个外教,是一对来自美国的双胞胎姐妹。 在中国生活超过十年,中文不怎么好。 开了一家咖啡馆,家里两只狗。 “我记得第一次,去她们家天台的时候,他们很热情地邀请我,说你看,整个苍山就在眼前。” 郑枫说,她们或许讲不出到底喜欢大理的什么,但就是从来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墨墨的第二个外教,是一个不到30岁的法国小伙子。 同样,炽热地爱着这里。 待过美国,到过上海,也谈起巴黎,他总是摇摇头,“boring极了”。 这让对巴黎印象还不错的郑枫,感到颇为意外。 如果说,郑枫开启的是候鸟迁徙式的多城模式, 是害怕,大理的柔情,磨灭掉她对世界的激情与渴望。 那么也有人,喜欢泡在温柔乡的舒适中。 慢慢地,感受生活。
盖民宿,开客栈的朋友开启了另一种模式,叫“原地旅行”。 疫情之前。 来来往往的旅行者,到这找寻一片心安的同时, 也将世界的多元和新潮,带到大理。
疫情结束后, 去一趟大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