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几乎尽黄了,正接近着消失,把头更深地低下去,是一种生命更深沉的祝福。落叶尾声的鼓掌稀稀疏疏,何其辽远与寂寞的背景呵。 许多声音汇在一起,溪流钻入远方。秋天的脸色很白,分娩出丰收后的虚脱。一朵云在头顶片刻地停留,作哲人的深思状。秋天的云有脚,没有自己的家,它移动时就是寻觅过冬的居所? 果实开始坠落,枝的目光变得宽敞。仅存的几片不肯俯首的泪滴,沉浸在对诞生时悠久的缅怀里。 与秋有约的人,盘腿坐在一棵老树下。身后黑色的山峦可是他沉重的心事?树上的鸟巢空了,期盼着春天再一次庄重的约会。候鸟是风流的浪子,把忠贞的爱撇在翅膀之后,从不细细咀嚼流水般细腻的风声。 与秋有约的人,忽地初恋般抓住深入大地梦乡的树根,像抓住最初的疼痛,像抓住一根稻草。然后,他的背影萎缩消失。夜色已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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