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线,又称为川藏公路。始于四川成都,经雅安、康定、新都桥、雅江、理塘、巴塘,进入西藏芒康,再经邦达、八宿、波密、林芝,最终到拉萨。2016年夏天,怀着一种特别的心情,我一个人踏上了这条全长2149公里的川藏线南线。
为了一个四年前的承诺,替L先生走上了川藏线,代它看一眼美丽的然乌湖。一路走来,2次班车,17辆好心人顺风车。2149公里路,翻越14座海拔4000+的高山。跨大江、过天险、翻雪山、走峡谷,一路有高反低烧的难受,也有疯在雪域高原的兴喜;亲眼目睹了三名逝者的天 葬,也见证了一对藏族夫妻的婚礼。从早到晚纯徒步一整天,万万没想到竟是穿着别人的拖鞋进藏。。。觉巴路险,遭遇了山体塌方;雾锁卡子拉山,雾中穿梭险些车祸;波密大雨的那天,曾站在路中逼停急速车辆。遇到很多不曾想到的趣事,也做了很多曾不敢做的尝试,疯狂地把最后的青春留在路上~
下面要讲述的是发生在竹卡到左贡的故事。
一大早起来就发现空气潮湿,果然今天乌云密布。背上行囊,又要踏上漫漫征程了。今天的目标是尽量可以抵达然乌湖。但怎么也想不到,今天成了搭车最不顺利的一天。
来到竹卡的检查站,车并不少,但很多都是去往附近地方的。这天我站在检查站好久,试图搭车,一个小时后,我有点绝望了。。。
检查站写满了涂鸦,原来曾经来过的驴友都有这样的困境啊。。竹卡真的是最难搭的一段了。大多数人从芒康就直接到左贡OR邦达了吧?也就我发神了在这里停。。就在我已经做好了先徒着再说的打算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个身影是那么熟悉!
这。。。这该不会就是。。?
不是很确定的我赶紧走了过去。一个身穿蓝色外套、带着灰色魔术头巾脚踏黄色登山鞋的人正在拦车。他一转身也看到我了。二人四目相对。
“哎?哥们儿,你也在这儿啊!”
果然是在巴塘那晚认识,一起跳过藏舞的贵州小哥――小曾师傅!不过此时他也成了一个人了,之前与他一路而来的小伙伴刘哥在芒康分开。就在这时,又来了一辆车,说来也怪了,竟然就这样把我俩搭了上去。尼玛。。。我站在这儿快两小时都没人理啊!小曾师傅一来就拦到了。。。难道是我长得像坏人?还是我的大拇指竖起来没他的好看啊。。
□ 翻越海拔5000+的东达山!
司机师傅比较沉默,讲话不多。一路我和小曾师傅坐在后面叽里呱啦讲个不停。小曾师傅说他老家贵州也有很多好看的山,还有的山上的公路也很险峻,让我有机会就去看看。不知不觉我们就开始过觉巴山了。过觉巴山的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些塌方的状况。觉巴山并不高,垭口的标高也只是3940米,但由于澜沧江千百年来的深深下切,使得江岸壁立千仞,一派荒凉与坚硬,给人以山高谷深的感觉。这里是横断山区的著名险段之一,30公里盘山路,近2000米的相对高差使觉巴山成了川藏线上最难爬、最费时的一座山,公路在绝壁上延伸,既没有护栏也没有路标,不少地方都是紧靠山体硬生生地开凿出来的,上依绝壁,下临深渊。
过了觉巴后山路开始变得好走了。之后继续开始攀岩,我知道,海拔5000+,川藏线第二高山就要来临了――东达山。一路风光无限,我和小曾师傅看得目不转睛。
东达山上看到的山峰明显已经上了雪线,雪四季不化,即使是夏季。司机师傅开得十分认真,而我和小曾师傅则是聊起了路上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下了东达,来到一处河谷。司机师傅绷紧的弦总算是放松了,我们也停了下来。司机师傅在车上休息了一会,我和小曾师傅就在河畔看了看流水。
小曾师傅看起来很年轻?哈哈,不仅仅是看起来,其实也比我小啊。聊起来才知道他在我的故乡――重庆念大学,所以真的是缘分。
等司机师傅按喇叭的时候我俩才回到了车里。很快司机师傅就将我俩送到左贡了。一看时间,抵达左贡才中午,看来今天抵达然乌有戏?至少也能到邦达吧。我如是想着。然而很明显,我估计错了。
□ 困于左贡
司机师傅是要去邦达的,所以至少我们可以搭到邦达,这是我以为的。正是中午,大家也都饿了,司机师傅就让我俩下车去吃饭,然后这顿饭后就出现了意外。。。
【左贡】
海拔:3877m
著名景点:梅里雪山
小锋小贴士:刚翻完海拔5000+的东达山,抵达左贡最好能够休息一下再出发。可以在左贡多准备一些干粮,越深入藏区,之后的路越难把控节奏。
“左贡”在藏语中是“犏(耕)牛背”的意思,位于西藏自治区东南部,距拉萨1067公里。这里曾是历代商贾在茶马古道进出西藏的必经之地。左贡县境内主要山脉有东达山、多拉山、茶瓦珠山、茶瓦多吉志嘎山,以及与云南交界的梅里雪山。
原本是想和小曾师傅一起去找当地的邮局求邮戳的,谁知道邮局关门了,这就耽误了些时间。坐在左贡街边的一个小店子里,点完饭才发现离和司机师傅约定的时间剩下不多了,于是我俩吃得异常快。谁知吃完饭来到司机师傅约定的地方才发现,司机师傅刚开始吃饭,好吧,于是又多出来一大段时间来。
这对于我来说其实是件好事情。这样就可以把左贡好好逛一下了。左贡并不大,但县内一座十分壮观的神山让这里的风景变得很好。
这座山虽然不算高,但是左贡当地人心中的神山。
街边卖着藏式服装的小店
闲着也没事做,我俩到小店子里买了几块压缩饼干,就开始逛起来这里的菜市场。菜市场总是我最喜欢体验的一个当地项目。
不过左贡的菜市场真的是――一览无余。。太快就能看完了啊。
坐在门前聊天的当地人
我俩又等了很久,发现司机师傅似乎是遇到老熟人了,丝毫没有要走的样子。小曾师傅和我商量着,要不直接去司机师傅吃饭的店子里等他好了。果不其然,司机师傅似乎是认识店主的。坐了一会,司机师傅聊得也差不多了,就准备出发了。然而还没有开出左贡,又遇到了麻烦。。。堵车了。。这一堵就堵了老长一段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我和小曾师傅决定干脆直接徒步走了。和司机师傅道谢、告别,我俩就开始向前走,才走出去没多远就已经听到雷鸣声了。。。
不是吧,拜托。。。又来?不是又要下暴雨了吧。。。
车队堵了很长,我们就在车队旁一直走。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个人的声音――定睛一看是之前堵车的时候和我们聊天的一个老大哥。老大哥知道我俩是徒搭的,觉得我们不容易,于是说要和我们一起走一段,用行动来支持我们!于是我们三人就一起走在了318上。
此时山雨袭来,雪域高原又迎来一场雨。堵车的车队走过后大概4公里处,狂风已刮得猛烈。小曾师傅将自己的雨衣和登山杖拿给了老大哥,我们三人就这样顶着风雨又走了一段。后来雨实在是太大了,没办法,前路已经是雾茫茫一片,我们只好来到了附近一个砂石厂避雨。
来到砂石厂,全身已经湿透了。还好这里有地方可以避一下。小曾师傅开始整理自己的包裹,我和老大哥聊了会天。
老大哥说自己的孩子其实也和我们差不多大,希望他也能这样走出去。听到我们徒搭,他说也不知道怎么支持我们,就干脆这样陪我们走了。老大哥的车还在后面堵着,他说要陪我们走到车通过来接他为止。老大哥担心我们之后不好搭车,就跟砂石厂的老板商量了一下,老板也是好心人,说是有去邦达的运沙车就搭我们。
不久后雨就渐渐小了。去邦达的运沙车也差不多要出发了,我和小曾师傅赶紧跑过去。但车子位置不够,看来只能等下一辆才行。此时我们也看到了这运沙车载满了沙子,一路转弯时都在打晃,刚下完雨路上又湿滑,让我俩有点不敢坐了。
这时路终于通了,看到车子过来,我俩很兴奋。于是我和小曾师傅又开始了搭车。不过可能是车子堵太久了,大家都急着开走,没有车停下来。而且明显车不是很多。过了一会,老大哥的车也到了,老大哥搭上车准备走了。看我们没搭到车,就说车里还有一个位子,可以载我们其中一个。我让小曾师傅上去,反正多待一天也没关系。但小曾师傅放弃了。他说我俩是一起的,就一起走。
在竹巴龙买来的解放鞋哈哈。还有我的裤子,今天真的是弄得满身泥啊。
见一直搭不到车,我俩开始准备回到县里试一试。和小曾师傅一起边徒回左贡,边继续拦车。面包车、大巴、小车、大卡车几乎见到过来的车就拦,可惜都没有能搭到车。最终我们走回到左贡,站在左贡出318的地方开始拦车。但拦了很久,依旧没用。使出浑身解数,我俩都将身份证拿到手上了,一手持证一手竖起大拇指用力挥手,但车子都视而不见。没办法了。就在这时,小曾师傅遇到了一个在之前路上遇到的驴友,听闻还有一大堆驴友今天都困在这里,于是我们也去了他们住的地方。看来今天只好歇左贡了。
我和小曾师傅一起开了个标间。经历了竹巴龙和竹卡的住宿后,这里简直就是天堂啊有木有。把各种充电设备拿出来充完电,就和小曾师傅一起跑出去买东西了。原本是想买个魔术头巾,避免自己的皮肤再这样晒下去,但没买到。补充了点明天上路的干粮,我们就准备吃饭了。和另外两个驴友一起,我们四人一共点了110块的东西,分量实在是很足。菜都要流出来盘子里了啊。四人一起来到旅馆楼下吃饭,另外一大批驴友正坐在一起吃,吃得很欢。见我们来了,赶紧把自己面前的一大盆鸡肉端给了我们。我们赶紧道谢。他们说这里有两盆,反正也吃不完。另一盆也是上一批驴友赠送的。看菜这么多,我们也赶紧叫上了另外几个还没吃饭的驴友一起过来吃。哈哈,这就叫有肉一起吃啊。驴友间的路上情谊就是这么粗暴简单的。
大家吃得很欢。一边吃一边聊天。其中有几个人常年住在青旅,边给青旅打工边玩,在云南一住就是一两个月。这样的生活实在让人羡慕啊。
吃完饭,我和小曾师傅回到房间。感觉身体可能因为淋雨有点发冷,怕要感冒了,于是赶紧去冲了个热水澡、这两天住的地方都没能洗到澡。。。洗完澡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皮肤黝黑,而且竟然开始脱皮了。。。从脸上一不小心就撕下来一块皮。。。看得自己都不敢看了。
真该带点防晒的东西啊,至少买条魔术头巾才对。所以去川藏线的小伙伴们,请一定记得不要重蹈小锋的覆辙(除非你向往那样的黑)。
就在这时,小曾师傅在外面说着什么。我准备走出去的瞬间,在看向镜子的最后一刹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新都桥走不到尽头的河边,在理塘老司机老板带领的湖边蹦出的那一瞬间迅速出现又一闪而过的想法。
噢,明白了――原来和湖没有关系。那些电光火石般的念头,是这个意思。
不出意外明天就要抵达然乌湖了吧。期待了好久好久的然乌湖。L先生,我来赴四年之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