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夜幕降临,你就会翩翩起舞,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在意,只闻一只横笛吹奏出来的乐章。生命沿着一条通道一直向前,你勾勒出来的身姿带着风的旋律,或如畅想抖动着有节奏的翅膀,轻缓地撞击着彼岸的围堤;趁夜色正好,止住匆行的脚步,听蛙声四起。
夜给了你整片星空,知道你可以享受那份宽阔的爱。水岸快乐的每一个角落,都潜藏着一种希冀,在极远极静的滩岸上,疯长着绿色的遐思。曾经答应过,过了春天就来江南,携一份消魂蚀骨的孤独,把迟疑与超升都拥入胸怀,把怀想与胆怯尽托于彼岸,要吐露的就不止是消瘦心事。一定有什么留在了水岸,那份源自于内心的脉动无可名状。帆影的尽头是浩淼的天涯,若湘楚楼台仙风依旧,再江水悠悠,也飘不走离绪。
夏天的小船
晨梦在远方打开一个缺口,一只黑色小船溜出来,迷一般的轻浪上多了一个晃悠悠的想象。以水的姿势流淌诗的音乐,选一个角度就可以婆娑起舞。清风驾着水乡的白云,别弄清影,最美的的晨梦是安放在心头的那朵莲。
有橹桨摇动,或如摇出一个江南,或如摇出一个周庄;水浸浸的巷子,一片片湿漉漉的记忆;雨脚的青石板,一行又一行地铺着岁月的歌谣,并不要唱,只是那摇动的橹桨。
盛夏的季节还没有过去,只把那些声音嵌在水车出水口,就流向水乡。浣洗的姐姐在水中捞着清晨的残月,笃笃的杧棰声敲打出古巷岁月的回想。波散的水花依旧轻摇着远去的日子,摇啊摇,越摇越远。有一支小曲儿在心底唱起,只是那些声音早嵌进青砖墙缝隙间,伴着“喝豆腐脑也”的拖音回荡在时光的深深处;挂在柳梢的残月,将落未落,还记得散漫在旷野的口琴声么?
莲的心事
晨风飘过那片水岸,一株娇艳的莲花还在甜美的夏梦里流连,她梦见的是自己的前身。千百年前,一颗幸运的莲子遗落在这片水中,抽一枝清嫩的荷尖,开一朵清新的莲花,后来漫湖遍野都是她的子子孙孙。
忽然,一阵骚动惊了夏梦,莲花睁着迷蒙的梦眼,看着那片翻着绿浪的海出神,这怎么回事。远远地有几只白鹳在绿浪上飞忙着,绝对不是在游戏,应该是在寻找满足生存的虫鱼虾蟹。只有才它们知道那不是海,是夏风轻拂的稻粱。连老渔民都觉得纳闷,原本一眼望不到边沼泽地和烟波浩渺的湖水不见了,就剩下几条长满了水草的小河沟。
这就是莲的心事,就睡了一觉,就沧海桑田了。这里早就不是原来的模样,一条人工河流切断了湖水与沼泽地,湖里长着莲花,沼泽地种上了庄稼。晚上回来鱼满足仓的歌谣没人唱了,莲花,莲花湖正在慢慢地缩小,莲花的心里在忐忑不安,指不定哪天自己就变成了旱芙蓉。
水乡梦远
城镇是围在水中的孤岛,水是被自然驾驭着的精灵。石板桥下流动着的岁月,是水乡不老的情歌。历史总有相约,不能忘记彼此。斑驳着的麻石台阶一层层地叠加着流水的日子,漂娘的木盆里浸染着缫丝织绵的绫罗绸缎。一切还是汉唐风韵,只是浣纱女的秀发下多了一个耳塞。
大概是最笨的人都会想得都的问题,有水就有生命,有水就有绿色,有水就有情歌。水的外围被绿色覆盖着,往哪里看都是一片翠葱,除了水的青色。以至于过了很多年,春风一吹,就想起来那片水。
把住家修在水边,除了惬意,应该还有独坐听风雨的惆怅。我曾经哟!把那些水乡的梦想搬进思想的房子里,窗口有一滴雨水,都是水乡的梦境。
夏风轻拂的日子,有一首跑了调的老歌在耳边响起,不管你来不来,总有夏风吹过那片水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