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月前,人们还忙着上班下班上课下课,吃饭聊天上超市。新冠疫情席卷全球,云生活从时髦升级为必需。禁足的焦虑被一点点放大,我的老年桥友自救的办法之一,是隔空打桥牌。
桥牌的乐趣,在于对垒时的初试高低,一波三折;继而心领神会,天堑变通途。一张一张抽牌的手,时而迟疑不定,时而风卷残云……那么,不能摆下四方阵的厮杀,会有意思吗?
最初,难题出在不擅手机打牌的长者身上。屏幕小,老花眼指挥着粗笨的手指,眼看千军万马即将强渡成功,“噗嗤”,点出一张乌龙牌,前功尽弃。
网络拥堵最闹心。眼看着各自排好了四方阵,偏自己的电脑登录不了。待我方登场检阅完毕,邻桌又有脱机等待的,如此这般,急煞了一颗颗勇猛的心。
如此这般的无措,在心思缜密的桥友眼里不屑一顾。打的就是心理战!
有种说法,国人的麻将文化是:我不糊,你也不能糊,大家不糊!放在桥牌,你有好牌我有好“桥”,团队作战,联手威武。经历了大错小错无数,我才顿悟桥之重。云上的操练一天天增多,我对规则日渐熟稔,不再惧怕咄咄逼人的对手。透过屏幕,我仿佛听到了同伴的暗语,看到了邻座的惶恐。
从最初的落落寡欢到无奈上云台,到技艺渐进,桥友们挥洒着胆略和勇气。这一段云桥上的较量让我获益匪浅,但我还是很想念暗红色牌桌上无声的战斗,想念桥友们睿智的面容。